热爱绘画的某Y

一个热爱画画与星空的老咸鱼而已。

《菟丝花恋人》(一)

【祖宗cp/人外/末世/赛博朋克/甜】凶残狡黠但具有大狗狗属性的变异实验体(玫瑰)×人美心善又好骗但天性嗜血的研究员(菟丝花)


前期纯爱后期有车,本文又名《庸俗的浪漫主义》or《柔弱小菟の逆袭》_(:3 ⌒゙)_是HE ᕙ(`▿´)ᕗ

(本篇3.9k+)


「两颗心竟相燃尽最后的热量/

  最后将变成两只巨大的火把/

  在两个精神,在孪生的镜子上/

  相互映出了彼此双重的光华

      ——波德莱尔《情人之死》」



尹宗佑来不及阻止,徐文祖便已折下那枝从掌心生出的玫瑰,鲜血自断口涓涓流淌,“月光”下霎时炸开馥郁甜香,令尹宗佑再度呼吸颤栗。

他慌忙站起身就要逃离,却被一把拽下来栽倒进爱人怀里,诱人的香味熨烫肌肤将心神淹没,他晕晕乎乎接过血红色的浪漫赠礼,任手指被刺破,从伤口长出细藤在爱人流血的手上缠绕扎根,又似不满足地径直抱住脖颈啃咬吸食。血液使他陷入近乎恐惧的巨大欣喜,如荒漠中濒死的兽,伴随海浪吟唱的古老歌谣与背后轻柔的安抚,泪水却不住滚落。


索取是菟丝花存在的唯一意义。



01.玫瑰童话


数月前尹宗佑还是基地里的高级研究员,专门负责研究一个拥有植物特性的异常项目。

实验体外形看起来不过是个五六岁的正常男孩,却美得几乎摄人心魄,浓密睫毛如蝶翼扑闪,乌木般的头发卷而长,皮肤则是地下生物特有的苍白,或许是科学家们禁止它见光的缘故。毫无褪色的嘴唇最为奇异,鲜红似刚刚染过血,也让它更像个一直发着热病的可怜小孩。


如果不是听说有无数人已被它残忍杀害,尹宗佑说什么也不愿拿一个“孩子”做各种实验。可它向来温驯,每天早早守在玻璃墙边,乖巧地等待尹宗佑来切掉它几根手指或身体组织,又随即从伤口长出玫瑰折下来当做礼物,用一对澄澈的眼睛瞬也不瞬盯着他。


“漂亮哥哥,我喜欢你。”


尹宗佑只能沉默地摸摸它的小脑袋,偷偷给它投喂实验用的白鼠或兔子,它便欢快地摇晃背上几根初生嫩刺的藤蔓,像只讨人怜爱的小狗。


从实验体伤口流出的汁液和人血一样鲜红,半透明如融化的红宝石,散发出浓郁得令人昏醉的玫瑰花香。尹宗佑为此需要每天多注射一管药——他从小体弱多病,每天依靠特殊药剂才能维持正常生活。而不知为何实验体血液的香味总会令他气短头晕。


尽管第二天男孩便会痊愈如初,但久而久之研究员终究不忍再下手,老科学家翻了个白眼嫌他矫情,因为植物根本没有痛觉。


后来人们打算开发实验体的商业价值,比如将它的血液制成昂贵香水之类。


于是研究员与它接触的时间比以往更长,也渐渐得知它竟有一个与人类无异的名字——徐文祖。起初每天只需抽取一管血液进行试验,实验成功后高位者们则开始变本加厉,几乎称得上压榨,小男孩脸上原本隐隐约约的血色彻底消失不见,只余毫无生气的死白与红得诡谲的唇,像黑白画作被人恶意用胭脂涂抹一道。


然而男孩始终平静,眼眸如一片静默的海,尹宗佑却反倒痛苦万状。他总会提前拔掉徐文祖身上无数抽取血液的细管,钻进收容室为它的伤口上药,而且是用自己专门配置的特效愈合剂。“文祖一直待在黑暗里会不会害怕呀?今天哥哥陪你好不好?”尹宗佑一边涂药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男孩脸上的神色,他怕窥见泪光,唯恐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的凶徒。


所幸男孩照旧开心地晃动藤蔓,摇尾巴似的,又试探着黏上来抱住研究员,漆黑眼底倾入一缕微光,“大哥哥,如果我被做成了香水,你会用吗?”

尹宗佑当即就要否认,却看到男孩眼中莫名的狂热与喜悦:“我希望你身上全都是我的气味。”


“你会永远陪着我吗?”男孩用脑袋蹭了蹭研究员的胸口,数条玫瑰藤缩起尖刺悄然将腰际缠绕,尹宗佑还在为刚才那幕发呆,只是笃定地点点头。


藤蔓缠得更密更紧,小孩也直往怀里钻,仿佛恨不能钻进肚子里被重新孕育,嗓音糯糖般甜蜜:“我好爱你。”


第二天。


清晨尹宗佑刚从实验室回到宿舍楼就被人叫住:“303号,你今天的药打了吗?一定要记得啊。”


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,他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。


“你头上怎么回事?”


尹宗佑连忙摸向脑袋,竟碰落几朵玫瑰,许是昨晚抱着徐文祖睡着后被偷偷整蛊了一番。


“廉价的同情心会害死你。”那人冷笑,“别看它像个小孩,其实已经被关在这里至少十年了,你根本想不到那怪物能做出什么事来。”


“什么……它到底做过什么?”尹宗佑上个月才被调来负责这个项目,所以对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。


“反正这个项目的每任负责人最后都‘脑袋空空’咯。好神奇,你到现在都还没被吃掉脑子,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。”


最神奇的应该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你提醒我。尹宗佑腹诽道。尽管不愿相信,但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攥着一瓶百草枯站在实验室里,男孩一如既往乖乖守在收容室门口,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朝他张开双臂,像要索求一个拥抱。


毒药是刚才那人给的,据说只需一滴便能使实验体暴露本性,而且趁它虚弱时砍掉头颅也可永绝后患。


他将药给兔子吃下去,又把它送进收容室,亲眼看着男孩伸出布满尖刺的玫瑰花藤将那团纯白贯穿,随后汲取血液。然而这次还未吸干猎物便被猛地甩开,重重砸在玻璃墙上留下一行血痕,室内用以阻碍光合作用的绿灯也忽而闪烁,惊得尹宗佑打了个冷颤。


可预想中的风暴并未降临,一切很快归于平静,只余隐隐约约的呜咽与喘息,尹宗佑凑近细看,幽暗中一抹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,无数焦枯花瓣如血河覆了满地,在绿光下更像一片漆黑沼泽。他轻踏过去,听见尘土、腐烂与芬芳中微弱的凄吟:


“妈妈,救救我……”


研究员食指不禁动了一下,俯身认真检查实验体的情况,忽然被不知什么东西刺伤指尖,灯彻底熄灭,皎洁清辉自观察室的小窗流淌而入——来自穹顶模拟太阳的照明装置,因此刻是清晨所以如月光般柔和。由于空气污染人类已有百年未见过真正的日月。


男孩哭声愈弱,呼吸浅促,身体还在痛苦中剧烈痉挛,一只小手扒住研究员的裤脚,喃喃不清重复那句尹宗佑百般逃避、又终于听见的话语:


我好痛。


他再控制不住战栗,仓惶将整瓶纯水喂给孩子催吐,又注射大量激素与抗氧化剂,末了抱着那副瘦小躯体祈祷,人造月光在眼睑下拉长落寞的影,他不解自己为何轻信别人而做出如此残忍的事。印象中只有人教他温顺纯良,却从未告诉他要有防备之心。


所幸男孩最终活了过来,他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攥紧研究员的白大褂不肯放手,在被问及是否真的杀死先前所有负责人并吃掉大脑时,抽噎着点点头又摇摇头,倒不做任何掩饰:


“我攻击了他们,但没有吃脑子,而且——那都是因为他们想砍下我的脑袋做收藏……我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,我……我本来不想这样……”小孩在发抖,眨巴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很犹豫地问:“你也想要我的脑袋吗?”


“不,我不会那么做。”


小孩冰凉的身体依偎在研究员怀里,语声轻轻软软:“其实如果是也没关系哦,我绝对不会伤害你,因为我喜欢你……”


尹宗佑垂下眼睫,沉默抱着刚刚险些被自己杀死的小生命,暗中开始酝酿一个计划,没注意到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——


这点儿毒性自然不会伤他分毫,反倒是装可怜费了好些功夫。过去那群倒霉蛋们的智慧还算好用,再加上用刺扎人便可读心的技能,令身为变异者的徐文祖在捕猎中从未失手。只是有时会令他头痛欲裂。



02.有痛觉的花


黑云密布的天空压得尹宗佑透不过气,但他只能拼命向停泊区跑,被破坏的照明系统大概在十分钟后便会恢复正常,就快没时间了。男孩安安静静蜷在他怀里,望着空中同自己颠簸的人造太阳,在午夜跟随远方的“恒星”群一起变成虚弱月亮,每个地区都有这样一个照明装置,所以经常能观赏到多月同辉的景象。


快到了,就差五十米。急促的脚步声从四周迫近,如湍急洪水,尹宗佑片刻不敢耽误,刚打开舱门便将孩子先塞进去,然而就在自己正要跨入的前一秒,胸口似乎被重锤猛然砸下,随后是迟钝的、汹潮般将意识淹没的剧痛,再回神,舱体的合金外壳已多出几个弹孔。


机器已然启动,他拼命抓住座椅悬在半空,强撑着设定好目的地便松开手坠落在地,目送飞行器迅速爬高。男孩趴在窗边死盯着他,深黑眸中尽是从未见过的情绪,而他躺在飞行器逐渐缩小的阴影下泪眼朦胧,包裹在羊水般温暖潮湿的血泊里,似有不甘地缓缓阖起双眼。


尹宗佑再也无法回家了。为了一个陌生小孩而葬送自己原本安稳的人生,真的值得吗?但若重来一次,他想,他还是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。


无尽的梦中,有一朵玫瑰在他心脏上生长。


却是琉璃蓝。






迷途的灵魂在浪声中漂泊,欲做那橘色火焰般的热带蝴蝶,横渡大洋去往未知的彼岸。忽然他望见海边悬崖上生长着一棵奇异的巨大花树,宛如缥缈梦幻的粉色云朵。直到步履蹒跚艰难地来到树下,发现那并不是桃花或是其它粉色花种,而竟是玫瑰。太阳已消失数百年,刺骨寒风令他禁不住想要抱一抱这棵暖树,就在胸膛与树干贴合的刹那,上方开始纷纷扬扬降落一场花雨,无数柔软花瓣拂过脸颊与耳畔,像在讲述一个没有结局的浪漫故事。


梦终究是要醒的。尹宗佑太憔悴,视野还在晃荡,一块阳光落入深陷的眼窝里打转,望着眼前裂开缝隙的屋顶,想不起自己昏睡多久,又何时醒来。


他躺在一间木屋里,从软褥上爬起来时头上掉落几朵玫瑰,一声声浪涛不断冲刷模糊的神智,目光倏尔落在胸口上——是梦中心脏迸溅的蓝,大片琉璃般鲜亮的蓝色几乎在瞬间击垮他重建不久的意识,衬衫前襟烧焦的弹孔分明还在,却完全找不到伤口,像奇迹般愈合了一样。


尹宗佑犹豫着用匕首划破胳膊,血液如河水汩汩流淌,在阳光下呈现出宝石般的蓝色光泽。他愣了好久好久,当再次注意到散落的玫瑰花时才猛然回神,焦急冲出门去。


木屋似乎已有数十年历史,建在靠海的悬崖上,尹宗佑还未走到山脚便碰到一个黑衣男人,乌发微卷而长,慵懒垂在眼睑下,遮蔽了那双深黑眸底的神色。


他连忙上前问:“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孩?大概五六岁,头发卷卷的,穿着破旧的白色衣服……”


“哦,那家伙呀——”男人轻笑着微扬起下巴,刺眼“阳光”下尹宗佑发现他嘴唇红得妖冶。“我把他扔进海里喂鱼了。”


尹宗佑登时僵在原地,随即拔出枪对准黑衣人,眼中含泪。那人却反而迎上前,将胸膛径直抵在枪口上,“开枪吧,亲爱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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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 be continued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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